肖雨翎坐在直升机上，给航空机枪准备弹药的时候，观察起了城市上空的空战——如果这样形式的战斗，也能被称之为空战的话。
不得不说，法尔法莱既然有这样的装备，就一定有能熟练操作的人员。
十余架直升机围绕着其中的青隼发起了攻击。可以看得出来，飞行员都是经验极为老道的战士：各机并没有盲目使用为数不多的火箭弹，而是让战士们利用.50口径的舱门机枪对青隼进行压制射击，试图在青隼的薄弱环节打出一个口子来。
“不过……肖恩你发现没有，安东尼掌握得很快，根本不像是第一次摸到这台机甲。”
“确实，不管是对武器的使用，还是战术动作的执行，看上去都有模有样，”肖雨翎忍受着噪音道，“不亏是教廷的精锐。”
“如果法尔法莱有战斗机会好一点。直升机还是太勉强了。”
“战斗机，那得是政府或者教廷手上才有的装备了吧，”肖雨翎眯眼道，“……坏了。”
不远处，青隼在安东尼的操作下释放出热诱弹，后者拖曳着白色的长烟，与03号直升机的最后一轮火箭弹撞在一起，于空中炸开火花。
烟雾中，坐在青隼里的安东尼先后按下指令，让操作系统快速地运转起来。
在关节带动下，机甲手臂下方的转管机枪被重新展开。
辅助瞄准系统再次就位，安东尼通过操纵左手的武器摇杆，把HUD的瞄准具套在了03号直升机的机舱上。
嗡鸣声过后，弹雨自苍白的天幕坠落。
轻轻扣动扳机，几十发穿甲弹头呼啸着出膛，仿佛撕开空气的同时，硬生生地打穿了机舱的防弹玻璃，把两名飞机驾驶员的身体轰成碎片。
“蝴蝶-03被击中！……该死的，”身旁的操纵着机枪的士兵恨恨道，“这玩意儿就打不穿吗！”
“别放弃，我们还有机会！”
“弹药！没有子弹了！”
肖雨翎咬牙从后面搬来了新的弹箱：“弹药来了！”
“肖恩，青隼朝我们发射了一枚导弹！”奥列翁警告道。
“——导弹来袭！”
07号直升机在驾驶员的操纵下向左上方拉起，释放出热诱弹的同时以机枪还击，勉强应付下了这颗中距弹。
“这破玩意的导弹怎么这么多！”肖雨翎喊道，“我他妈是在皇牌空战吗！”
戴着墨镜操纵机枪的士兵听到他这个说法，豪爽地笑道：“他导弹再多，也有打完的时候……别担心，年轻人！”
话音未落，又一颗中距弹从他们的直升机旁飞了过去，目标是他们右后方的那架飞机。
后者的驾驶员试图拉起操纵杆规避，但由于在先前的战斗中用光了诱饵弹，不幸被拦腰击中。
“又有直升机被击落了，这次是蝴蝶-05！”
奥列翁在肖雨翎的眼镜上给BTF-05的蓝色字样标了红，同样的还有上面的BTF-03。
肖雨翎看向坐在机舱里使用火箭炮的女孩。
后者把开完炮的火箭筒扔给身后负责装填的士兵，冷静地喊道：
“我是莎拉，告知所有飞机，不要吝啬火箭弹的使用！注意直瞄青隼的关节部位，那里没有装甲的保护，可以攻击！完毕！”
……
钢铁森林之上，沙色的机甲腾空而起。
数枚追踪功能的步兵式导弹紧紧地咬在她的身后。
机动途中，机甲的弹巢释放出一排热诱弹。白色的烟迹划过天空，与导弹头对撞，发出震彻楼宇的轰鸣。
“轰——”
剩余的飞机围绕着试图机动脱离战场的青隼，通过不断变换位置攻击的方式死死地拖住了安东尼。
“该死的直升机……！”
安东尼操纵着青隼向上爬升，躲开了数个方向的齐射，然后腾出一只手开始调取库存的中距弹。
“Warning. Insufficient Energy.”
（警告。能量不足。）
机载AI发出了提醒。
安东尼不耐烦地瞥了一眼，干脆利落地按掉警告，注意力尽数击中在瞄准射击上。
扣下扳机，中距弹破膛而出。
又一架直升机被击中，化作天幕下的碎片。
现在，还在和青隼坚持作战的直升机越来越少了。
“转过来了！注意躲避！”莎拉大喊道。
肖雨翎抬起头。
处在他们斜上方的青隼瞄准他们，启动了机炮扫射。
戴着墨镜的机枪哥大笑着朝上开火。肖雨翎看着机枪的残弹，准备转过身去给他递一个新的弹箱。
“铛铛铛铛铛铛——！”
大口径子弹一路扫射过来，打中了肖雨翎这架飞机的装甲挡板，扫过机舱门，把正在操纵舱门机枪的墨镜民兵撕成了血沫，溅了肖雨翎一身。
莎拉抬起头：“肖恩！快顶上！”
少年用力吐出嘴中的血块，忍着恶心与不适站起身，把挡住位置的尸块踢了下去。
然后瞄准那架还在做着快速机动的沙色机甲，扣下了扳机。
“——！”
这该死的后坐力。
转管机枪喷出火舌带来的震动，让他握住握柄的双手很快便开始发麻。
直升机迅速地在大楼之间移动，更是加剧了瞄准的困难。
“奥列翁，”他低声道（虽然听不见自己的声音），“你找出青隼的弱点了吗？”
“就在喷气背包和主体部分连接的地方！”奥列翁为了确保他能听到大声答道，“你对准那个方向射击就是！我会给你提供弹道辅助！”
话音方落，淡蓝色的战术HUD上出现了一条白色的射击辅助线。
这条辅助线的末端随着飞机速度的快慢呈现出不同程度的弯曲，提示着肖雨翎根据实时情况计算射击的提前量。
“你的下一次射击机会，就在直升机飞出大楼掩体后！青隼就在另一侧！”
肖雨翎沉下心，微眯双眼，将弹道辅助线的末端放在掩体的尽头。
在那里，青隼正拖曳着蓝色的尾焰，飞翔于城市上空。
……
……
春天的风呼啸着。
黑色的直升机与沙色的机甲，于苍白的天穹下写就铁与血的残酷篇章。
“——就是现在，肖恩！”
肖雨翎面部肌肉绷紧，果断地扣下了扳机。
与此同时，青隼机甲打出的中距弹也划破了微冷的空气，向着他们疾掠而来。
少年猛地抬头，瞳孔微缩，双手不由得紧紧地握住了握柄。
——那一瞬间，时间仿佛就此静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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